🪞自言之初 |今天這篇文章,我終於開始嘗試改變自己寫日記的方式。
不是非得說出什麼。
我還在現場觀察,還在學走路。
讓日記變成「留下痕跡」,而不是「交出意義」。
今早,做 gym 的時候,又看到宣傳的牌子——
這家 gym 很快就要四周年了。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留下來的那一批人」。
但這裡,確實是我來倫敦後,第一個選擇留下腳步的地方。
剛到倫敦的時候,我每天早上跑七公里。
像是用腳在問自己:這裡可以是我的地方嗎?
跑了八十天。每天都跑,沒有間斷。
直到第八十天,我才選了一家 gym。
在香港那幾年,我也是這樣。
有時一天去三次。瘋狂吧?
但那時候,這是我唯一知道怎麼活著的方法。
這裡不像香港,連鎖 gym 成行成市。
到處都是公園、綠地,戶外活動的地方。
那一天,我照舊跑完步,
踏進了附近那家小 gym,遇見了林沙。
一番討價還價。
我帶著一點警覺。
不是不懂計算,也不是沒見過市場。
我問他:你這家店的歷史是什麼?
他只說了一句——
「我一直在 gym 的行業,我想擁有自己的一家 gym。Covid 的時候,大家都在躲。我把自己大半生的積蓄放在這裡,逆市開張。我怎麼會讓它不成功?」
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我聽得出來,不是隨便編的。
我聽懂了裡面的賭注,也聽懂了他選擇把希望放在這裡的那份硬氣。
所以那一刻,我真的一下子付了一整年的錢。
他也給了我一個優惠價。
不只是因為優惠,而是因為:
我感覺我們在某個層面 share 了類似的價值觀。
逆市裡還是選擇投下去,還是選擇相信人會留下來。
這種事情,是聽得出來的。
後來,我延續在香港時的習慣,早上六點半到 gym。
那個時候,reception 坐著的就是他本人。風雪無阻。
我們不需要說什麼,但彼此看見對方都在。
那種靜靜的、無需多言的存在感,給了我一種熟悉的安心。
通常,一個對自己有要求的人,很難對人沒有要求。
「啞鈴太輕了,沒有重量,浪費時間。」
有一天,林沙這樣對我說。
以前的我,大概會覺得不好意思,會馬上調整重量。
但那天,我只是笑了笑,沒有改。
四年了。
林沙的生意站穩了腳跟。
連附近的 baby gym,他也一併做了。
有一天,我看見他吃下一大堆藥。
有一天,又看到他反覆改組課程的表格,試著找出什麼才是合適。
有一天,他對其他教練不留情。客戶和教練之間,他選擇客戶。
有一天,他走過來,和我們談起他的新業務,不卑不亢。
四年了。
有些人走了,有些人還在。
我不確定自己是哪一種。
但我還在這裡,今天。
我不知道你今天在哪裡、在做什麼。
但如果你也正在某個日子裡,默默堅持著什麼——
那我們,是同類。
我們不需要急著給出答案,
光是還在場,就已經很值得被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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