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言之初｜不是每次崩潰都要有解決方案，有時候，只是需要陪自己哭完
這是一篇關於母女關係、內在防禦與情緒療癒的書寫。
當我凌晨醒來、敏感地反應、焦急地修補、試圖扮演「能處理一切」的大人，
我才驚覺，原來我還是那個從小就害怕壞掉關係、害怕不被理解的孩子。
我怕自己是一個壞媽媽，也怕別人覺得我是壞媽媽；
我在焦慮裡強撐，也在習慣中退行。
但這一次，我沒有急著解釋、沒有強迫和好、沒有忘記自己。
這一次，我決定先抱抱自己。
重複還在，但我會陪自己走過它。
凌晨 3:55 不到，在鬧鐘響之前爬了起來。
我對自己頗為滿意，隨後難過感受快速流過。
滿意是覺得自己警醒，難過是這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手機屏幕出現的信息，讓我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難過。
看似無邊的思念，思念背後的真相如鯁在喉。
隨後，無邊的溫柔，想把我帶離苦痛。雖難，他做到了。
心心破門而入。
我認為自己有教，也有身體力行，但是效果似乎一般。
否則，她不會為了獲得 iPad 的密碼破門而入，為了每週兩次、每次 20 分鐘的 iPad 時間。
是我太嚴苛，還是她規矩學不會？
我頭很痛，但內心卻擔心墨然覺得我沒有管教。
只能盡快把密碼給心心，然後等待墨然是否批評。
沒有後果。我反應過激。身體的記憶快於理智。
我倒頭就睡，帶著波波。
刺眼陽光，撒在我臉上。
我已經給自己很多時間，把屬於自己的責任往外推。
波波也不耐煩了。我掙扎爬起來。
墨然也對我說了一番話，我擔心的事情：
即使平靜提醒，心心還是認為現在不是合適時候做假期作業，而且情緒波動，想哭。
我之前不覺察自己的行為和感受，
現在我會抽絲剝繭看到一絲絲線索，還不是全部：
我擔心自己不是一個好的媽媽，
我擔心自己是一個壞的媽媽，
我擔心自己會把心心搞壞了，
我擔心自己已經把心心搞壞了，
我擔心自己無法明白她。
為此，我會防禦 —— 否認、擔心、害怕和自欺。
當我下樓看到心心正在做功課的時候，我突然舒了一口氣。
我稍微安心了，這個時候我有餘力去擁抱和鼓勵她，
甚至幫她向墨然解釋 —— 心心雖然第一時間不想做功課，但還是去嘗試了。
我對她的要求很低，因為我否定了自己很多的苦澀，
我不想她再經歷。
這些行為在他者的眼中估計就是「慈母多敗兒」的範例。
一切似乎平靜，卻又充滿暗湧。
花了約兩個小時，心心完成了一份數學作業，可以出去玩了。
敏感的墨然幫心心看了看 Isabella Plantation 的開放時間，不動聲色。
心心在出門口之後說自己想去 Pembroke Lodge。
途中，心心衝去爬樹的時候，
他抽時間和我探討心心做功課的敏感與我對她的管教。
我的防禦依舊。要求依舊。以我一向看似理智的方式應對。
那其實是一種焦慮感裡偽裝的控制，但我當下仍看不清。
後來，墨然看到心心騎車時候出現疲態，提醒她可以因應身體情況改天再去。
心心堅持自己可以去得到。
我的態度很關鍵，此刻。
我內心的直覺或感覺，就是取消 Pembroke Lodge 之後走去 Petersham 的行程，
而到了 Star and Garter Hill gate，由心心決定是否繼續前行。
我以為自己做得不錯，兼顧了心心的堅持和墨然的管教。
我也不知道途中是如何繼續發酵，
墨然餘下的時間就沒有怎麼說話。
我看到心心眼睛警覺地看著他的神態。
我問，心心什麼感覺。
她說，爸爸不開心了。
我說，你有什麼感覺？
她說，不知道怎麼說。
途中，我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和小時候一樣的壓力，
我就開始發揮自己的「作用」 —— 試圖讓墨然說話，不停安撫心心。
我現在反思 ——
當時墨然感到我不施管教之餘，還讓退行的心心繼續過度依賴著我；
當時的心心感到不安之餘，還看到我佯裝一臉的鎮定，自然更加不安。
到家後，墨然直接到房間冷靜，晚飯沒吃。
這是他感受壓力和情緒後的反應。這些反應，他接近一年沒有發生過了。
晚飯時候，我決定對做不一樣的事情，可能只是我主觀認為的不一樣 ——
我和她說，自己也是充滿不安和疑惑墨然的反應，但這是我們的事情，和她無關。
我沒有再叫墨然下樓吃飯，也沒有把飯盛上樓給他。
我自己的感受，好像回到小時候，想哭無法哭的時候。
大家都有感受的時候，我的感受要放在一邊。這也是我主觀的認為。
我相信墨然和心心的反應並沒有感受到我所謂的「壓抑」。
以前的我，一直的我，總想解決問題。
從來沒有想過感受自己的感受。
當我淚流滿面在洗手間一字一字地記錄，
不如先抱抱自己？
辦法會有的。
重複還在，但這一次，我陪著自己走過它。
✧｜#練習靠近 #母女關係 #親密關係 #脆弱時刻 #療癒筆記